Kasewurst

从飞机”下来”之后，他们位在意大利一个小村子之中。这村子之小，是小到没有旅店，开车得开上半个小时才能到最近的一个商店那种。这样的环境对于卡兹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因为他们也早就已经习惯。不如说现代社会的过于方便，反而是一种新鲜体验。在很久很久以前大地只要太阳下山除了星辰与月亮就没有任何照明，那即是他们暗之一族的生活环境。而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微小的光，在黑暗之中他们也可以行走之如。

 

问题出在乔瑟夫身上。幼小的孩童在黑暗之中跌跌撞撞，原本就穿得比较少的他，在雪地里头瑟瑟发抖。卡兹跟艾希迪西扫了他一眼，也难得这个人类的小鬼并没有开口抱怨。事实上，按照卡兹他们的角度来看已经给予这个孩子很多的关爱了。要是按照他们平日行走的速度，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跟上。

 

「哈嚏！！」乔瑟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扯著自己的围巾希望将自己包的更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空旷的郊外，风直接吹了过来，感觉要比城市冷上许多。而下一秒，乔瑟夫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他原先以为是瓦姆乌抱起自己，毕竟在这三个妖精（或者精灵？）之中，也就是他对自己的态度最好。然而抱起他的并不是瓦姆乌，是脸上有著大叉的艾希迪西。

 

「怎么样？暖点了吧？」艾希迪西这样说著，乔瑟夫注意到对方的体温要比另外两人高得多。他连忙点头，缩在艾希迪西怀中取暖。

 

乔瑟夫猜测艾希迪西大概是火相关的妖精，所以当他的脸贴在对方赤裸的胸膛上会觉得那样温暖。之前还觉得这个大叔很不好相处，现在这温度却让人如此眷恋。乔瑟夫整个人缩在了艾希迪西的怀中，打了个呵欠以后缓缓入睡。这怀抱真的很温暖，暖的让他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床。

 

艾莲娜奶奶，SPW爷爷…爸爸妈妈……

 

「睡著了吗？」瓦姆乌好奇地问著，跟在艾希迪西的旁边看著睡著的乔瑟夫。
「啊，睡著了。」艾希迪西的动作非常熟练，尽管他上次这么干也已经是一万两千年之前的事情了。他转头看著瓦姆乌，说著以前我跟卡兹都这样抱过你们呢。「你小时候也是……」

「艾希迪西大人！请恕我失礼！这个话题请……/////」瓦姆乌慌忙地打断了艾希迪西的话语。他觉得自己的脸热热的，现在明明已经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战士，却还被大人们提起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实在是。

「哈哈，你害羞了？」艾希迪西倒是没打算这样简单地放过瓦姆乌。「你知道吗？你小时候啊……」

「好了，走快点。」卡兹在前面开口。他抬头看著天上的星星，这熟悉的景象就好像地上的一切也不曾改变一样。但是他也很明白，这已经不是最初的风景。而事实上这对许多人类来说不曾移动过的星辰，与他年幼时期相比也已经有著变化。瓦姆乌也跟著抬头看向星空，也许是因为这里人造的光害比较少，他终于是在这郊野看见了千百年前的熟悉风景。

 

「这个方向。」卡兹很快就找出了该前进的方向，用手指著现在看来只是漆黑一片的树林这样说。

「好！在天亮之前能赶多少算多少吧。」艾希迪西点了点头，稍微变换了一下姿势。「运气好的话明天早上之前就到米兰了吧。」

 

他们加快了速度，因为已经把小乔瑟夫给抱了起来，也就没有必要刻意放慢脚步。他们就像是夜里的风一样地快速，掠过了平野，动作快而轻的在雪地上只留下浅浅脚印。也许是因为想起了久远以前的记忆，艾希迪西倒是贴心地将小乔瑟夫整个包了起来，不至于受到呼啸而过的冷风给弄伤。

 

而就如他们所预料的，在太阳即将划破天际之前，他们抵达了米兰。而到了米兰，他们就明白乔瑟夫所说的展览到底是什么。这个城市四周都挂著巨幅海报，不只是面向专业人士或者收藏家的展览，还有著面向一般民众与珠宝或者服装相关的其他展览。

 

「到了这里就差不多了吧？」太阳逐渐升起。现在的他们就站在展会的建筑前。艾希迪西将乔瑟夫轻轻放在阶梯上，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乔瑟夫还睡得香甜。

「我们进去吧。」预估著没有多久就会有人来到这里，卡兹他们退到了阴影深处，寻找到了通风管的位置。在通过通风管进去之前，瓦姆乌最后看了放在阶梯上的小孩一眼。

 

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短暂，只不过眨眼时间这个孩子就会长大成人然后老去。

 

『再见了，乔瑟夫˙乔斯达。JOJO。』他在心里这样说著，追随著两位大人进入了展览寻找他们梦想之中的矿石。

 

 

「小朋友？你怎么睡在……欸？乔瑟夫？」

 

乔瑟夫是被SPW集团的人喊跟摇醒的。他张开眼睛左看右看，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在米兰，就坐在之前SPW爷爷跟他说的展览会场前的阶梯上。他也没有管正打电话联络上层的SPW集团工作人员，直接猛地跳了起来左看右看。而就如同他最开始所猜测的那样，白天已经到来，属于夜晚的妖精先生们大概已经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国度。

 

『会这么快……果然是魔法吧！！？』乔瑟夫握紧拳头，觉得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奇迹一样兴奋。『果然就如同艾莲娜奶奶跟SPW爷爷说的一样！妖精啊！圣诞老人什么的是存在的！虽然瓦姆乌叔叔他们的能力大概跟圣诞老人没办法比，圣诞老人可以在一个晚上跑完世界上所有小朋友的家给他们送礼物。欸？不过奶奶好像也说过，魔法什么的不能够被人看见，所以这是妖精叔叔他们在我醒著的时候不能用魔法的原因吗？』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跳机的时候，瓦姆乌叔叔要盖著我的眼睛！也是为什么我睡著以后，妖精叔叔他们才能够用魔法转移到这里吗！』乔瑟夫小小的脑袋瞬间给了自己许多解释。尽管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尽管可能他们听不见。但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关系，他还是想要大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他鼓起小小的胸膛，对著空旷的地方喊著：

 

「谢谢你们！妖精叔叔！」这一次的分别应该就是永别。艾莲娜奶奶说过，妖精这样的东西一生能碰到一次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奇迹。乔瑟夫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感谢，只希望妖精叔叔们还不要走太远，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乔瑟夫？你在说什么啊？」SPW集团的人不解地看著这个孩子，只能猜测他可能是因为年纪和被绑架的关系，受到惊吓所以记忆错乱了。「乔瑟夫你再等一下，很快SPW先生就会来了。」他小心地安抚著，虽然不明白这个孩子怎么从被弄丢的地方一路跑来米兰，然而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而在尚未开始开放的珠宝展览馆里头，三名”妖精叔叔”也确实听见了他的声音。

 

「哈，真是可爱的孩子。」艾希迪西忍不住哈哈大笑。「妖精叔叔是什么啊！」

「可能是神话之类的东西吧？」瓦姆乌一脸认真地思考。「之前罗马的时代也确实有听过人类说过这方面的事情。毕竟是个孩子，所以……」

「啊，我不是真的在问妖精叔叔是什么。瓦姆乌，你太过认真了。」

「真…真是非常抱歉！艾希迪西大人。」

「你们还要聊到什么时候？快点找石头！」

「是是。」

「真是抱歉，卡兹大人。」

 

找了一会儿，艾希迪西又开口。

 

「不过果然很可爱吧？那个叫做乔瑟夫的小鬼？」

「无聊。」快速走过许多光从尺寸就不符合标准的展柜，卡兹平静地说著。「反正以后都不会见面了，不必放在心上。」

「嗯……不过你这么说果然还是觉得可爱吧？」

「无聊。」

「嗯……瓦姆乌，觉得寂寞吗？难得会有这样小的幼崽呢。」

「……艾希迪西大人……」

 

他们彼此都认为这是永别。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相遇已经是奇迹。而他们会往不同的道路走去，直到不同终点。瓦姆乌一边看著宝石一边心想，直到那孩子生命终结，大概也不会再见上一面吧？

 

然而事实上，他们在三个月后就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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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兹一行人在那个珠宝展览上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理由很简单，就算有不错的石头，人类大多都把他们切割成许多小石头镶嵌在金丝或者其他贵金属所制作的托上，做成戒指胸针或者挂坠之类。被切割成那样细小的石头，根本就不能够镶嵌在石假面上。然而要说完全没有收获，那也不是。他们听说了SPW集团的相关者，现在作为自由小说家的伊莉莎白˙乔斯达好像有一块完美的红石。那红石是这样巨大，听说是她的养父给她的传家之宝。

 

「乔斯达？」他们确认这是那个之前才拯救过的孩子的名字。

「这还真是……」艾希迪西吹了个口哨，就连他也难以说明这是怎么样的缘分。「不过这到也有可能是同姓氏而已。」

 

「不，就是那个小鬼。」卡兹直接否定了艾希迪西的猜测。「那个小鬼之前希望我们带他到米兰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的家人刚好在里面工作，如果大叔你们把我送过去的话。我可以请他们通融通融让大叔们去参观展览！』。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说谎，也就是说他的家人确实有这个权限能做到一般雇员可能做不到的事情。就算说他的家人可能只是一般主管阶层吧，但是只是这样的话，飞机上那些人有必要花这样大的功夫去抓他吗？」

 

「所以得出的结论就是，他的家人应该就是主办这个展览的SPW集团高层？然后这个伊莉莎白˙乔斯达又听说跟SPW集团很好，所以就是那小鬼的家人？」艾希迪西问著，然而他也不是真的问。对他们来说，只要有了个开头很快就能将所有的线索串连起来。

 

「就是这样。」卡兹点了点头。现在他们在意大利的机场，在确定了目标以后，他们打算潜入某个人的身上好前往英国。

 

「卡兹大人，艾希迪西大人。」去看航班的瓦姆乌回来了。因为天候关系取消了不少班机，目前最快起飞的也就是一个飞往法国的飞机，然后他们必须要从法国搭船前往英国。

 

这趟旅行到不是那么让人难受，他们这回潜入的飞机明显比上次要好得多。到了法国以后，他们又以同样的方法，潜入了前往英国的船上。这艘船相较于其他停泊在港口的轮船来说并不大，看上去也有些破旧。但是这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这原本就是个货船。因为前面的货运公司倒闭后，才被现在的老板给买下，改造成货轮兼渡轮，专门运送那些并没有太多钱买好一点的船票或者机票的人。

 

夜晚的海风吹得很舒服，卡兹他们站在这艘船的最高点上环顾著这海面。海上漆黑一片，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然而比起那个又脏又臭的小房间，他们宁可站在这里。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突然注意到海上有另外一个小光点。那似乎是一艘小船，不停加速往前冲。

 

「那是……」看见有东西往自己的方向冲来，瓦姆乌的战士习惯让他多看了一眼。而就是在这时候，他看见了一个有点意外的小身影。「JOJO？！」

「「什么？」」

 

他们一齐看了过去，发现那小光点是个小快艇。小快艇在靠近大船之前就减缓了速度，以避免碰撞，而在上面有几个黑衣男人负责操纵这艘船。男人们拿著枪，随意地靠在快艇上抽烟，而在他们中间用绳子捆著的，毫无疑问是小乔瑟夫˙乔斯达。

 

「这可真是……」艾希迪西有些惊讶。「这怎么说的？人类对于这种状况应该叫做缘分…是吧？卡兹。」

 

卡兹不说话，他皱眉地盯著下面的船。这些日子他也大概明白了SPW集团对于人类来说是什么样的意义。SPW集团以石油起家，之后又涉足了方方面面。对于这样的集团来说，有人想要绑架乔瑟夫˙乔斯达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人类之中不乏有贪得无厌，或者想要不劳而获的人。绑架一个孩子就能获得一辈子不愁吃穿的财富，这对于不少人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买卖。但是问题是在乔瑟夫这边……这个孩子短短三个月之内，就被绑架了两次…如果不是那个所谓SPW集团的家人并不是很在意乔瑟夫，就是……

 

「卡兹大人！那是！」瓦姆乌指著底下，那里出现了他们所熟悉的波动。他们看著其中一个黑衣人蹲了下来，笑著拍了拍狼狈的小孩脑袋。而这拍不是单纯的拍而已，很明显用上了波纹。而他用这波纹的力量不是催眠让孩子安分一点，反而是让小孩浑身麻痹难受不已。从瓦姆乌他们的角度来看，大滴大滴的泪水已经违反小乔瑟夫的意愿落下。而那些男人，似乎因为这样的场景而感到喜悦。

 

「卑鄙之人！」瓦姆乌的肌肉紧绷，已经随时做好准备跳下船发动攻击。

「波纹战士？哈，这看起来人类也堕落了啊。」卡兹冷笑。这些个波纹战士到他们面前最喜欢说的话就是为了人类，或者为了正义而战斗。然而如今，这看起来是多么讽刺。

「哦？有另外一艘船来了。」艾希迪西用手放在眼睛上面，其实他也不需要这个动作就能看得很远。会这么做的人类大多是为了遮光，在这漆黑的夜晚里，上头除了柔和的月光之外并没有太多其他星体的光芒。艾希迪西这么做，完全就是出于兴趣而已。

 

这天候开始糟糕了起来，海上逐渐有了风雨。另外一艘小船开了过来，两艘船并在一起。他们注意到一开始乔瑟夫还有些开心，最后却是彻底失望。那些人解开了原本塞著他的嘴的布条，只听到在这时候孩子大喊了一声：

 

「妖精叔叔！HELP！！！」

 

不管底下的人类怎么大笑，在上头看著这一切的瓦姆乌也好艾希迪西也好，甚至卡兹的面部表情都稍微柔和了一些。

 

「被这么喊再不快点下去就不行了啊。」艾希迪西伸伸懒腰，对著另外两人说道。「是吧？妖精叔叔们唷。」

「无聊。」卡兹不理会艾希迪西的调侃，直接跳了下去。

「是。」瓦姆乌也跳了下去。这艘船虽然很高，他们也是在几秒之内就落入海中。

 

他们并没有溅起很大的水花，而就算有点水花怕是也没有人会在意。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雨也同样越下越大。在这样恶劣的天候里，不是会有很多人关心那相对小的三个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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